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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鹤/卓鹤】分形(完)

// 轻松向 

// 若鹤能在GS上唱歌,信女愿激情产粮!



蔡程昱进到车里才看见后排还有个人。高天鹤半个身子都倚在车窗上,兜帽都没扣,直起腰半张脸上贴的都是红印子。他咂咂嘴想说什么,后来又懒得张口似的摸出手机。蔡程昱看着他蹙起眉头眯眯眼敲敲手机屏幕。十点四十。

“我们,四重唱,九点就结束了。”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同时开始的,作为三重唱的你们咋搞到这么晚。

蔡程昱坐到他身边辩解道,“弄编曲来着。”

“就你们仨?”

“琦哥也在。”

蔡程昱见他闭着眼睛捏脖子不说话了。

“你咋没跟余迪老师他们一起走呢?”

“余老师媳妇来了,凯哥媳妇也来了,川子领个贼漂亮的洋妞,一出来都散了。”

高天鹤揉完脖子开始按太阳穴,“班车也不能只拉我一个,寻思等你们一起走吧。谁知道一首苏格兰老破歌磨叽到这时候。”

明明没睁眼睛,蔡程昱却觉得眼刀直戳面门。

“没想到还有人在外面嘛。”他也说不清自己为啥心虚。

高天鹤开始挤山根,大概是眼保健操的第二节。

“琦哥和晰哥一起走了吧,还等谁呢。”

蔡程昱越过车窗瞟了眼音乐厅空无一人的大门,他挠挠鼻子。

“仝..仝卓。”

“啧!”

果不其然,这人找到了发泄口。

“他去上厕所了...”

“咋,拉屎没带纸啊?给他发信息,让他麻溜儿的。”

蔡程昱按下手机,黑漆漆的刮痧板似的,没反应。他苦下脸,

“哥,我手机没电了。”

高天鹤腾地睁开眼,蔡程昱觉得下一秒他可能给自己俩大耳瓜子,他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好在高天鹤确实太累,只是瞪蔡程昱一眼作罢,他伸手进大衣兜摸出Airpods带上,熟练的调出音乐APP,又往车窗一靠,专心自闭。蔡程昱暗暗呼一口气,他有点怵高天鹤,虽然知道他没恶意,但太不亲切。一张嘴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说起话来能像箭雨似的,密集且有的放矢,蔡程昱压根不知如何抵挡。

当下一宽心蔡程昱轻松起来,对着乌漆嘛黑的车窗玻璃拢头发,扒楞好脑袋他突然注意到车里原来只有他们俩,司机不知道啥时候离开了,留钥匙在车里发动点火,保证暖风开着。节目组这破五菱宏光也不知道是几代前的,暖风一吹夹杂一股子尾气味儿,还只往上飘奔着面门来,脚底下凉气四溢,露着脚脖子只穿一圈袜子的蔡程昱觉得什么东西阴森森地绕着裤腿钻。他一哆嗦,鸡皮疙瘩打到天灵盖。此时的车分不清头尾,像个封住的深坑,寂寞的骇人。他再一瞅身边窝蜷的高天鹤什么促狭想法都没了,只觉得分外可怜。在这待一个半点,这傻子咋不进屋呢。他又想到上厕所不知道啥时候出来的仝卓,又觉得进也不是。

蔡程昱下意识拿起手机,没反应,忘了没电了。他又转头看车里唯二的活物,高天鹤闭目养神,双手插在袖子里,农民本色。车里还是冷,蔡程昱学着他的样也试着插在一起,奈何羽绒服袖口太紧。算了。

高天鹤手机平放在衣服上,没啥固定点的悬着。蔡程昱盯着那饱满的闪亮的珠圆玉润的home键,产生一种一定要按下去的冲动。手比脑子快。不但按了还按秃噜了,手机像滑出赛道的保龄球般拍到地上。

蔡程昱一猛子扎下身,

“哎,手机咋还掉了,是不是震动了?”

他努力维持住语气里的天真,幸好看不见表情。

高天鹤还真信了。

“谢谢。”他接过蔡程昱捡起的手机说。他擦了擦点亮屏幕,嘟囔着,“没有啊。”似乎完全没有怀疑到对方头上。

蔡程昱趁机搭话,“鹤哥,不用给仝卓发微信催一催吗?”

高天鹤眼珠一转,微妙的扫他,蔡程昱眨眨眼闹不清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才不想当坏人呢。等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高天鹤慵懒的舔舔嘴唇,“我好饿啊!”

他大声地抱怨道,“你,和仝卓,欠我顿饭。”

蔡程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这有,”

“哈哈!果然!”他掏出个粉色小口袋。

高天鹤的脸很纠结,他手缩在胸口用食指做作的指着蔡程昱。

“这是粉丝小姑娘送我的,不是我自己买的!”

蔡程昱喊道,“真不是我的品味。”

高天鹤一摆手,“随便吧。啥东西,吃的吗?”

“好像是饼干。”

俩人在黑黢黢的充满焦油味儿车里分食了六块草莓夹心手工饼干。吃了甜食的高天鹤明显心情好不少。

“喏。”

他摘下右耳的AIRpods,蔡程昱一愣,傻笑两声,从善如流的接过。

耳机里播放着The soundof silence。不是西蒙和加芬克尔版本的。也不是晰哥那版的。男主唱的声音像咆哮的巨龙,深藏不露,声压像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等高潮过去,蔡程昱注意到自己好半天没吐气了。

“Disturbed。摇滚乐队。”

“晰哥的改编应该参考了他们。”

蔡程昱的心通通地跳,

“哇。太震撼了。”

“摇滚本身就是极具感染力的么。”

“我只是没想到能和这首,原本这么沉默,这么安静的歌,音韵上融合的这么好。”

蔡程昱口干舌燥,“主唱的vocal太棒了。To the,tothe neon god they made,”他扩张胸腔,模仿主唱发音,穿透力极强的美声音色不仅在胸腔共鸣还在车里来回反弹。“我这不行,”

“有你的啊!蔡程昱!” 高天鹤打断他,语气颇酸,“坐着还能发出高饱满的头腔共鸣!”

“来你也能,试试试试。”

“我不!你少来,你比不过DavidDraiman,休想拉我当垫背的!”他斩钉截铁。

“我哪有啊,鹤哥!”蔡程昱嘿嘿的乐着,心说被识破了。

“哎,我考考你,”高天鹤彻底精神了,蜕出大棉袄,挨到蔡程昱身旁。他在手机里翻找,屏幕如追光,捕捉他的一呼一吸,蔡程昱盯着他活泼的模样没意识到自己在微笑。

“这首,听副歌旋律。”

高天鹤把手指比在自己嘴边,不说话专心等待。蔡程昱也学他把目光移开,等着。一首很普通的流行歌,只有副歌女声吟唱部分有点意思,激荡,急奏,把歌托出另一层次。

“是耳熟。倒回去我再听一遍。”

“有一点巴洛克的特色。”高天鹤紧张的看着他。

蔡程昱用指尖数拍子,默念抽取的简谱。他陡然转过脸,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个那个那个,维,维瓦尔第!”

“啊!”高天鹤也张大眼睛。

“四季!”

“四季!”

他俩异口同声。

“四季最出名的俩快板,不是冬,就是…”

“夏的第三章,暴风雨!”

知道名字就好办了,高天鹤立刻搜出曲子播放。蔡程昱一拍手,他歪着脑袋假装拉小提琴,“就是它。”

“蔡程昱素养可以啊!” 

“我琢磨了好久,挺有本事的嘛你。”高天鹤露出洁白的牙齿,毫无顾忌的夸赞。“黄金男高,上音小王子?”

他的声音清脆坦荡,居然还拍了拍蔡程昱的脑袋。看来解决问题是真得开心,卸下白天争强好胜的样,迎面对他笑。车里还是黑,但有形似的一簇一簇,深却并不宽,高天鹤亮亮堂堂,仿佛浮于夜上。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迷人,他的瞳仁很大很黑像老家的灵璧石,眼白像镀了层月光。

耳鼓里轰鸣着乐队齐奏,加速,小提琴独奏,加速,齐奏降半,加速,利落的三十二分音…硕大的冰雹随着调式凛冽的携风带雨的降临在蔡程昱胸口,落地即碎,干净地一分为二。

 

“蔡!久等了吧。我去,三楼的厕所都关了,我下到一层才找着能用的,你…”

仝卓一愣,在车门口站住。

高天鹤的手还在蔡程昱脑袋上,他扬起眉,

“仝卓你再晚出来会儿,蔡蔡就要去厕所捞你了。”

他责怪,却能听出不是真生气。他收回胳膊,理一理自己额前的头发,重新缩进大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蔡程昱冲仝卓憨笑。耳机里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他把AirPods摘下来放到高天鹤手里。

“卓哥,你还站那干嘛,叫司机师傅,咱撤吧。”

蔡程昱打个哈欠。他太迟钝了,完全没注意到仝卓的停顿和眼神间来回辗转。

 仝卓抿起嘴微笑,

“你们俩什么情况,鹤儿你咋还没走。”

高天鹤踢了蔡程昱一脚,也不说话,跟葛优演得地主老财似的。蔡程昱扁扁嘴,替他答,“爱之书那仨都有家室的,剩鹤哥一个单身狗流落在外,没地可去。”

“蔡程昱我看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高天鹤乜斜他一眼。

“哎呦行了,咱仨倒霉催的别互相折磨了。”仝卓打着哈哈,叫上司机,坐到他俩前排。

蔡程昱是真困了,一边揉眼睛一边不住点头,他放下手时恰好瞥见仝卓正冷冷地瞄他。蔡程昱愕然,那绝不是仝卓会有的表情,当他想细看时,他已经转回身留下一点耳朵尖。

难道我眼花了?蔡程昱迷惑不解。

他又偏头朝右面看了看。高天鹤双臂交叉,表情心不在焉,好像在思索什么。他蒙在黑暗中如同一片有话要说的影子,和仝卓上车前的愉快模样判若两人。而他所面对的正是仝卓的方向。

 

 

接下来几天的排练中仝卓表现和往常一样,该闹闹,该认真认真。蔡程昱估摸着自己当时肯定是不清醒看错了。声入人心最后一场顺利落下帷幕,他和仝卓都拿到了首席。哦,还有高天鹤,饱受节目组折腾后也拿了首席。

录完节目第二天,湖南卫视找到蔡程昱想请他录制小年夜春晚。南方是腊月二十四,也就是阳历的一月二十九。算一算大概还有二十天。

蔡程昱到会议室看见仝卓已经在屋里了,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歌定下来了,《八百里洞庭美如画》,一首欢快唯美的传统民歌。”节目组的人说,

“除了你们两个,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少假声男高音。”

“高天鹤啊。”蔡程昱脱口而出。他没想别的,只记着同为首席。

节目组的人看看他,

“嗯,高天鹤是其一。”

“那还有谁,深哥不行吧。”蔡程昱直白地说。

“佳琳哥。”仝卓小声提示。

妈啊。把佳琳哥给忘了。蔡程昱顿时张口结舌。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节目组的人笑了,“对,我们正在和廖佳琳积极沟通。因为是首民歌,佳琳的嗓子肯定是最合适的。”

“不能上两个假男高吗?”仝卓拄着下巴,“《八百里洞庭美如画》这首歌我记得很高亢,两个假声男高会让声部更靓丽。出来的效果一定很棒。”

节目组眼前一亮,当即肯定了他的说法。可蔡程昱却沉默不语,两个假声男高,一个男高,仝卓作为一个男中其实很吃亏。如果只有一个假声男高还可以把歌均匀等分,三重声部势均力敌。现在四个人上台,音区势必向上一个档,男中大大被削弱成为鸡肋。

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在舞台上的权利呢。

蔡程昱不明白。仝卓笑着在和节目组说什么,似乎注意到蔡程昱的目光,不经意转过头对他挤挤眼。蔡程昱呆呆地没有回应,他回忆起车里一闪而过的冷漠,突然觉得仝卓并不像他展现的那样。

讨论结束只剩他们俩一起往回走,蔡程昱忍不住问他,卓哥高音部太多你不会很吃亏吗。仝卓大大咧咧地勾上他的肩。

“标志性男高只要保证发挥稳定,剩下的就让唱民族的做自己擅长的事儿吧。”他胳膊一用力,把蔡程昱带向自己,“蔡,甭管别人。你可是顶梁柱,得把你的位置找好咯。”

他语气轻松,蔡程昱摸不清他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

 

最后高天鹤廖佳琳都上了,还加上张超的男中平衡。排练时高天鹤最认真,每一个口型都会请老师矫正,老师不在,他便去找仝卓。蔡程昱留心观察了几次,发现仝卓教的很用心,不如说是太用心了。他调整高天鹤的舌头,像在教哑巴学话。他的手会贴在高天鹤的后颈,下巴,甚至脸颊上以此感受他的发音。经常俩人都没察觉挨得过于近了。

也许他俩在节目前就熟识了。但蔡程昱的猜测就像他对仝卓异常的疑惑一样,没凭没据,只是感觉。

蔡程昱想,假如是我来教肯定不会这么麻烦。

那天晚上蔡程昱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令人眩晕的山巅上,无数闪烁的碎片像星星一样挂在天际,稍微一动就自告奋勇的对准自己俯冲,他拿手抵挡,碎片碰到他融化成雨水,顺着指缝悄悄溜走了。

早上起来蔡程昱耳朵发肿,原来是耳机没摘循环了半夜的四季合集。怪不得。可恨的维瓦尔第。

 

节目结束以后,他跟高天鹤一起的采访,活动,演出出奇的多。每次工作忙完他回去刷微博,在合照底下的评论里经常看到‘傻蔡蔡妈妈爱你!!’和‘鹤鹤也太好看了吧!’

蔡程昱很不忿。傻且不提,好看是件很主观的事,为啥都觉得他好看。蔡程昱从来没觉得高天鹤好看。他觉得他,做作,嗯。蔡程昱咯咯乐两声心想,还是少说风凉话吧。

后来他们又同时接到了歌手的邀请。歌手比声入人心录制的压力大得多,他们从36个人同吃同住同进退,变成只有5个人的战斗。每当他孤独的练歌练到天昏地暗时,才关注到高天鹤的好。因为不能登台,他一心一意做经纪人,吃住行,时间表,曲目单,对手信息,罗列的井井有条。台下完全不用操心。采访时该夸的口若悬河,不能说的绝口不提。可靠的Defender,蔡程昱重新评价,他觉得高天鹤相当拿得出手。怪不得仝卓那么帮他。

 

2月14号那天他们录完歌手,打板一响,川哥早早就跑了,龙哥也陪嘎子哥去中医诊疗。只有蔡程昱贪玩,拖到很晚才回休息室收拾东西下班。他一进门恰巧遇见高天鹤忙完回来。他倒在沙发里很自然的往后一躺,招呼蔡程昱,

“来蔡蔡,给哥按个头。”

蔡程昱噗嗤一声,还是走过去,他懂高天鹤的活琐碎,不能上台憋屈。

他的头发喷了发胶有些黏,但蔡程昱仍然按得很仔细。高天鹤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又闭嘴。他的脑袋后面有块反骨,摸起来硌手,跟他这人一样。

大概是感受到蔡程昱的尽心尽力,高天鹤有点不自在,开口道,

“你最近听了什么歌啊,跟我说说,好的话说不定能推选到歌手歌单里。”

蔡程昱一边按一边想着。还真有一首。一首倒数第二期高天鹤用他手机搜完supremacy后推荐的歌。一首他从未点过红心却听了很多很多遍的歌。

“You could be myunintended(你本可以成为我意外的)”

蔡程昱唱出第一个音符,高天鹤就蓦地睁开眼。

“Choice to live my lifeextended(丰富我生命的选择)”

他嘴角带笑却没动。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always love(你本可以成为我的一生所爱)”

蔡程昱不知不觉停手,专心演唱。

“You could be the one who listens(你本可以成为那个倾听)

to my deepest inquisitions(来自我灵魂最深处的问询的人)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你本可以成为我的一生所爱)

I'll be ther…呃嗯…咳咳咳咳…”

靠!起高了!

他嗓子一劈惹得高天鹤没有形象的哈哈大笑。蔡程昱狂搓脸,窘得想撞墙。

“I'll be there as soon asI can

But I'm busy mending broken pieces of thelife I had before.”

高天鹤歪头清唱,带着倦意的温柔。他嘴唇殷红,丛生的睫毛无意识颤动,眼神如荡漾的水纹。他轻易地完成了后两句超高的真假音转换,显然已谙熟于心。蔡程昱讷讷地张开嘴,好听,而且好看。

“品味不错。这是MUSE最古典也是感情诠释最柔和的一首歌。”

高天鹤打个呵欠,一秒切出角色,“不过这歌没法改四重。太高。蔡蔡,不用跟哥示好,Unintended 不适合你,回去再想想,找找配你的大歌。”

他站起来抻懒腰,黑色毛衣一提露出一小段纤细的腰身。蔡程昱挪不开双眼,支吾应着。

后来蔡程昱先走了,当天夜里他睡得很早。

他再也没有梦见过满天的星星,取而代之的是千万盏灯沉在湖里挣扎着相互碰撞,起伏的边缘时而温存时而冷酷。蔡程昱飞翔在天上俯身,越看越觉得像谁的眼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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